《风骚律师》完结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作为六季均分9.6的一代神剧，总该写一写。

不过，摄影、剧本、调度等优点，早都已经吹麻了。

最终季里一些让我觉得遗憾的地方，我也不忍心再说它的不好。

作为《绝命毒师》的衍生剧，珠玉在前的压力之下，能完成逻辑上的闭环，让各个人物有其该有的结局，已算圆满。

所以，今天我只打算回顾一下六季以来的十个名场面。

不吹，也不黑，来一场安安静静的告别——

「风骚律师 」2015-2022 美国 

PS：本文不再做整体剧情介绍，想快速回顾的，点击查看《带你走进《风骚律师》》

S1E1主角吉米登场

吉米首次登场的时刻，是熟悉的黑色幽默。

官司打了一半，这人却跑去厕所里临时练起了结案陈词。

随后又口若悬河地发表了一大通人不轻狂枉少年的煽情演讲，说得人差点信了。

然而对方律师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拖放了现场监控的录像带——

几位被告人把一个死人的头给割了下来，轮奸了一遍。

最后自然毫无疑问，吉米惨败。

初看这场戏，只觉得搞笑。

后来再看，恍然大悟，这场戏不就是对吉米性格和命运的浓缩概括么？

打根本毫无胜算，还会被人戳着脊背骂下贱的官司，为了什么？

首先当然是因为穷。

开着偷车贼都嫌弃的破烂铃木，账单堆积成山，还得照顾查克。

其次是因为，吉米不太在乎会不会被人骂。

用麦克的话来说，他具有“灵活的道德观念”。

这与他从小行骗成瘾有关，也给了他和毒贩扯上关系的机会。

最关键的是，即便是这种必败的官司，吉米依然会在厕所认真准备。

这并非敬业，而更像是吉米习惯性的侥幸心理。

他总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能颠倒是非黑白，玩弄法律于股掌之间。

而对于这个已经在《毒师》里赢过无数次的男人，《律师》却以他的失败开场。

如今联想到这部剧的结局，这个开头似乎更有了些提前宣判的味道。

S1E9大猩猩机关枪

“拿着机关枪的大猩猩”。

这个比喻出自吉米被亲哥查克坑了后，第一次跟他吵架的场景。

这场戏，别的且不说，光看两位演技超群的演员飙戏就已经是一种享受。

一个佯装不知心里却在滴血，一个知道后索性摊牌变脸。

两人处理台词的节奏，微表情的变化，甚至是眼神的变化......

看他们对戏，就像是看他们在用对话上演一场血腥刺激的打斗。

台词和表情就是他们的枪炮刀剑。

简直百看不厌。

这也是查克第一次当着吉米的面，说出了自己内心对吉米的真实看法。

而作为陪着吉米长大的亲哥，查克对吉米的看法准得可怕。

几乎每一句都一针见血。

不过，查克自称吉米侮辱了法律的尊严。

这或许是有的，但也绝不是主要原因。

从小便才学兼优的他，却从未获得过父母的关注。

即便死前陪着母亲的只有查克，母亲回光返照时喊的却还是吉米的名字。

他也不是没有学过吉米。

但吉米那是天生的油嘴滑舌，他根本就学不来。

所以眼看着老婆被吉米的笑话逗得花枝招展，他也忍不住讲了个笑话。

然而老婆压根就没听出来。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汇聚成河，因妒生恨，才是查克恨吉米的根本原因。

法律所代表的的正义，是行骗的反面，也是他唯一能够倚赖的骄傲和自尊。

只是，他宁可潜意识里得怪病，内心也依然不肯承认这点——

作为一个人人艳羡的社会精英，怎么能嫉妒，恨自己的弟弟？

S2E1蓝宝石酒瓶盖

这一集教给我们一个道理：做人一定不能太嚣张。

尤其是不要在公共场所排队的时候旁若无人地大声打电话。

你永远不知道旁边有没有心情不太好的癌症晚期化学老师，会把你的跑车给炸掉

或者心情不太好的律师，骗你500块一口的酒喝

这是金第一次骗人。

但她不仅丝毫没有怯场，临场发挥丝滑得甚至比吉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及，骗完人，激动得情难自禁，当场就送了吉米一个深吻。

这是吉米与金在骗人这点上非常不同的一点。

吉米骗人基本上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或者是怀着一种罪恶感去达成一种自毁。

金却非常沉迷于这种越过红线的紧张刺激感。

她享受的是骗人的过程本身。

正是从这一次开始，金发现了自己内心燃烧着的熊熊越轨之火。

作为这场骗局胜利果实的蓝宝石酒瓶塞，也成为了金欲望的一个象征性道具。

即便是全盘放弃高薪，转而去当公益律师的时候，金依然还带着这个酒瓶盖。

随着一次次以身试法，金也变得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出格。

可以说，整个第五季，主体部分并非吉米，而是金一步步黑化的过程。

然而在S6E1开头吉恩的故事线里，我们可以看到，金终于放弃了酒瓶盖。

留下它的，是只能睹物思人的吉米（吉恩）。

S2E5金的自我拯救

除了和吉米相亲相爱，共同堕落外，金的独立自强也是让人很多爱上她的原因。

而体现这点最好的，自然就是这集中金的自我拯救了。

在被吉米坑了之后，她对着急于拯救她的吉米说了一句名言：

你不能救我，只有我才能救我自己。

而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利用各种休息时间包括上厕所时，疯狂寻找新客户。

虽然最后还是被霍华德故意无视。

但当金全凭自己拉来客户时，我想，没有人不会跟着她一起尖叫喝彩。

有意思的是，饰演金的演员蕾亚·塞洪，本人的经历和金的这段自救也很相似。

在参演《风骚律师》之前，她仅仅只是一个三线电视剧演员。

参演的电视剧大多数也都在一两季后被取消。

后来虽然参演了《风骚律师》，但这个角色最开始本来只有一季的命。

其主要作用是作为吉米的反面衬托。

但，她个人对于角色的理解和演绎，让这个角色变得更加鲜活真实。

最终也说服了主创更加严肃地思考起金这个角色。

是金成就了她，但更多地是因为有她，才有了金。

S3E10查克自杀

第三季的收尾戏。

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查克，在吉米来探望他后又病情反弹。

把家里拆得千疮百孔，可还是被电流声扰得头痛欲裂，找不到源头。

其实前面就说过了，哪里是电流干扰的问题。

只要吉米能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然而吉米却偏偏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悖论。

金的车祸让吉米明白了人比赢重要。

一半是出于愧疚，因为查克的职业过失保险被他搞没了。

一半出于对查克本能的关心，吉米还是忍不住来看望了他。

然而这一次探望成了压倒查克的最后一根稻草。

查克发现自己依旧嫉妒和恨着吉米，可是他已经失去了与之抗衡的法律这项武器。在两人最后的对话中，查克说出了令人心寒又心碎的话：

事实上你对我从来都没那么重要。

这话里几分真心？几分逞能？剧中从未明说。

我想是因为，不同的观众，心中会有不同的答案。

S4E10The winner takes it all

这一集里面，有不少名场面。

吉米唯一一次放声痛哭、吉米改名、麦克杀好友，都是值得入选的场景。

初看时，我大概会选“吉米改名”这一段，因为够反转，够爽。

但重刷后，我更愿意把票投给本集的开场。

从《毒师》到《律师》，这个手法一直被贯穿始终。

与主线无关，但对角色性格有着极为准确和重要的解释和补充的小故事——

HHM律所的员工搞聚会，查克也在。

吉米很开心，非要强拉着查克上台唱歌。

查克本不愿意，谁知唱着唱着来了兴致，自顾自抢去了话筒。

吉米则识趣地退到暗处。

然而这实际上是为吉米拿到律师资格证而办的聚会。

这场戏极为形象化地概括了查克与吉米的关系。

查克唱的歌叫《The winner takes it all》。

而他以及霍华德，便是世俗意义上的winner。

吉米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但，自身的性格缺陷加上旁人的偏见，让他步履维艰。

经过一整季的奔波和努力，他还是因为“不够真诚”而被评判无法拿回律师执照。

这之后，吉米崩溃了。

而既然正常的方法走不通，那么成为winner的方法就只剩下了一个——

与非正常的那个（犯罪）世界合作。

最后走向与毒贩合作，只是迟早的事。

此外，在聚会过后，编剧还添了一段神来之笔。

查克送酩酊大醉的吉米回家。

本想回去的他，看到吉米的状态欠佳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他。

两人还躺在床上一起重温了刚刚唱过的歌。

这是剧中极少数描述他们兄弟关系的温情时刻。

甚至都不能说是温情，只能说是正常。

但正是因为这些极少的细节，让查克和吉米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个名场面的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案。

S6E1黑白变彩色的开头

这是最终季让人惊艳的第一场戏。

因为它一反前五季的背白开场常态，成了彩色。

准确一点来说，是由黑白渐渐变成了彩色。

这其实并不是开场第一次出现彩色。

在S1E1中，当吉恩看自己曾经的广告录像带时，眼镜上的反光便是彩色的。

彩色代表着索尔的世界。

黑白变彩色，意味着最终季的时间线将来到两部分交汇之处。

也意味着吉恩的索尔之魂即将觉醒。

但，为什么要选择索尔家来作为开场？

当初的猜测如今已经变成了现实——

因为《律师》想打破我们曾经对于索尔的看法。

我们从未在《毒师》里见过索尔的私人生活。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粉红内裤浴缸挂，黄金马桶亮眼瞎。

相较于第五季里索尔的状态来说，这似乎有些过于浮夸，过于骄奢淫逸了。

以及，在办公室里出现的众多《律师》中的道具，以及最后从黄檀木办公桌里掉出来的蓝宝石酒瓶塞，都给出了一个推翻《毒师》里索尔形象的可能——

可能索尔并非吉米的最终形态，可能索尔只是一个用来逃避痛苦的假面工具。

在索尔心里的某个地方，还留有位置给曾经的自己。

而最终季的关键就在于，他到底是要重新穿上索尔的衣服，还是脱下。

S6E11老白小粉二人组客串

对于《毒师》粉来说，绝对是第六季最让人激动的时刻之一。

当带着弹孔的房车出现的一刹那，熟悉的感觉瞬间就回来了。

小粉因为年纪上来了，气质更加成熟稳重，已经很难再演出“yo！bitch”的感觉。

不过秃头老白还是自带王霸之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气场拉满。

两人出现的这部分基本算是与主线无关的剧情，但这根本就不重要。

这是《律师》的起源，也是两部剧命运交错的时刻。

《绝命毒师》

S612金在公交上的痛哭

这一集算是金的专属集。

数年过去，金来到了佛罗里达 ，过上了世俗意义上的正常生活。

有一个啪啪啪喜欢不停“yep”的男友，有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有一些朋友。

一切都是平静的，但金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而且，并不幸福。

因为她仍有心结未解。

有些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

虽然金享受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边缘的快感，但她从未明确意识到她已经沦陷多深。

直到霍华德间接性地因为她而死，还被定性为了吸毒成性的瘾君子。

这第一次的打击实在太过巨大，让她如梦初醒。

她看清了自己的行为，也认清了她和吉米的关系——

吉米的行骗天性，灵活的道德观念无可避免地会影响到金。

而只要金做什么，不论好坏，吉米都一定会帮忙。

两人虽然相爱，却必然一起搀扶着走向深渊。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接受并不那么美好的真实自我，并达成一定程度上的救赎。

这是《律师》和《毒师》一脉相承的主题。

老白的救赎在于，即便已经众叛亲离，所有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他还是给家人留下了一笔钱，以及救下了小粉。

救赎不在于结果，而在于动机。

一图看懂《绝命毒师》

反观金，虽然她接受了真实的自己，但还没有完成救赎。

因为怕牵连吉米，炸鸡叔也还活着，她只能选择隐遁，带着罪恶感活下去。

而等到吉米和老白闹出那么一大摊子事之后，金的生活已经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就像S6E9，霍华德惨死的现场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那样。

她很难自发地去打破如今的平静处境。

直到吉米给她打电话，六年时光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就像S6E9，即便霍华德惨死的现场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发生了还是发生了。

吉米能够利用惯性甩锅，就像在上图中他很快便转身。

但金不行，她自始至终所坚持的都是敢作敢当。

金也依然还是那个勇敢的金。

回过神来后，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首，将当年坑害霍华德的事情和盘托出。

之后，坐在公交上的金终于没忍住，失声痛哭。

这是一份迟到了六年的道歉，也是一次迟到了六年的自我救赎。

所有的委屈、悔恨，内疚，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到这里，金已经有了自己的结局。

剩下的，就只有吉米了。

S6E13吉米的自白

前面已经说过，这部剧的主题是接受真实自我并完成救赎。

前面吉米变成索尔，算是《毒师》前传。

第三季结尾的查克之死，已经让吉米开始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但他选择的是逃避，封闭自己，最终渐渐倒向索尔这个规避痛苦的身份。

这便是第四季的主要内容。

第四季海报

但，他并不是忘了。

所以在第五季的沙漠之旅中，他还是不愿意披上太空毯。

而在麦克告诉他自己的求生欲望是为了孙女之后，已经摆烂的吉米终于又燃起了求生的意志，甚至不惜喝尿。

因为金还在家里等着他。

最后，他披上太空毯的情节也具有了很强的象征意义——

金的重要性已经超越查克的死，成了吉米生命的支柱。

吉米不像老白有着明确的目标，强大的野心。

他生活的价值和意义一直都建立在查克的认同，和金的爱之上。

然而继查克自杀之后，金也离开了他。

这直接导致吉米正式化身成为了索尔，甚至主动找上老白，进一步沉沦堕落。

而吉恩之后的故事线，则可以看作是《毒师》后传。

整个黑白线，包括最后几集，讲的就是吉恩内心的索尔之魂渐渐苏醒。

正值他顺利解决自己这边的危机时，他知道了金曾经问过自己的状况。

他会怎么想？

自然是觉得自己又行了，自然是想到和自己搭配行骗堪称无敌的金。

图源第二个名场面，S2E1

于是吉米打了电话。

多多少少内心抱着一丝重回往日荣光的痴心妄想。

但这时的金已经决定做正确的事情。

我想，吉米是理解金的。

他只是不甘心，挣扎反抗了六季，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投降。

但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有所松动。

所以你可以很明显地看到——

在和金大吵一架后，吉米的报复性骗人计划虽然成功，但他并不开心。而就在吉米即将再次以索尔身份大显神通时，金自首的消息传来了。

和金的行动是由他推动一样，金的自首同样推动了他的自省。

对于吉米来说，这是最后一次他能挽回金的机会。

如果选择了7年刑期，那么在金的心中，他将永远成为索尔。

剩下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如果永远地失去金，即便赢麻了又如何呢？

索尔，他已经当过了，但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当过吉米了。

于是他穿上索尔的服装，走上法庭，强行邀功，潇洒了最后一次。

这是他最后一次对于命运悲壮的反抗。

他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救赎，选择更加诚实地面对自己。

>>>>写在最后

The Beast in Me音频：00:0002:30

剧集最后，金去监狱探望吉米。

当两人靠在墙上抽烟，一切仿佛又回到刚开始追剧的时候。

相同的画面，不同的地点。

谁能想到，最让人感动的不是大开大合，波澜壮阔的剧情。

而是多年过去，金又变回了金，吉米又变回了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