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经纬

内娱苦金庸翻拍剧久矣。

(资料图)

从2013年钟汉良版《天龙八部》到2021年杨佑宁版《天龙八部》，从2013年霍建华版《笑傲江湖》到2018年丁冠森主演的《新笑傲江湖》，以及2014年陈晓版《神雕侠侣》、2017年蔡宜达版《侠客行》、2019年曾舜晞版《倚天屠龙记》、2020年张一山版《鹿鼎记》……2010年至今，金庸小说改编剧被翻拍了不下十部。

但除了2017年由蒋家骏导演、杨旭文主演的《射雕英雄传》豆瓣评分8.0，收获了不错的口碑和热度之外，其余金庸小说翻拍剧全在6分以下，有的剧甚至直接因为魔改或选角问题被全网群嘲，留下了许多豆瓣2分、3分之作。

一时间，金庸武侠翻拍剧似乎成了“烂剧”的代名词。

而《飞狐外传》和《雪山飞狐》作为金庸武侠小说中非常独特的两部，这十几年来不仅没有一部剧被改编出来，而且在更早的影视化作品中，也都是采取两部小说融合在一起拍摄的模式。上一部关于《飞狐外传》的改编，还是2007年由王晶执导、聂远主演的《雪山飞狐》，该版本豆瓣评分6.3，评分人数不到6000，热度口碑都十分有限。

此次由连奕名执导、秦俊杰主演的这版《飞狐外传》初播10集，从全网的口碑反馈来看，似乎大有扭转“逢金庸翻拍剧必烂”的迹象。“打戏凌厉，节奏紧凑”“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加持”“江湖氛围感营造的很好”等好评来自于许多豆瓣、微博网友的自来水安利。

但也有一些质疑的声音：“选角拉胯”“与之前狗血、魔改的金庸剧相比是好一些，但也不过是中规中矩而已。”

那么，《飞狐外传》成色究竟如何？

打戏不慢、节奏较快

“武打虽然有一点慢动作，但是胜在整个武打动作非常到位，没有超纲‘物理定律’太多，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加持。”豆瓣网友关于《飞狐外传》的好评多集中在打戏上。

去年一部《雪中悍刀行》把武侠剧中的慢动作打戏推到了“极致和巅峰”，引起了全网观众对于慢动作打戏的集体讨伐。此次《飞狐外传》的打戏总算“没那么慢”，无论是开场的胡苗大战，还是商家堡雨中对阵、铁厅烈火等几场动作戏集中的场面，流畅的拳拳到肉式打斗、与周遭环境共振的武侠氛围，都被导演用动作设计和拍摄技巧呈现得颇有质感。

这也正印证了网络电影版《雪山飞狐》导演乔磊此前在和骨朵对话时所说的观点，“慢动作作为一个拍摄技巧本身是没有错的，每部影视剧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但就怕被滥用。”公开资料显示，《飞狐外传》的动作指导曹华不仅同样是网络电影版《雪山飞狐》的动作指导，其代表作还有《刺杀小说家》《英雄》《十面埋伏》等大片。由此可见，一部武侠剧请对动作指导有多重要。

打戏之外，《飞狐外传》在前4集所呈现出来的叙事节奏，非常紧凑，“没有太多拖沓的废戏”也是其受到好评的原因之一。全剧以胡苗大战开启序幕，寥寥几笔随即进入大雨商家堡、铁厅烈火等名场面，在苗人凤、商老太、马行空、阎基等一众老前辈的恩怨纠葛中，以及朝廷势力对武侠江湖的染指中，让少年胡斐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参与其中，完成了小胡斐快速成长的故事线。

整体而言，前几集的叙事节奏和打戏呈现较为妥帖。但也不乏有一些情节bug。比如，上一秒，马行空作为江湖上有名的老英雄打不赢只会三招的土匪阎基，下一刻，只看了几眼刀谱的小胡斐就能奋起而杀死阎基，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此外，有些与原著有出入的人物情节也被网友指出来不符合期待。比如在原著中红花会成员赵半山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在剧里却被删去了；原著中平四叔是一直陪伴在胡斐身边的忠实长者，却在剧中被写死了，而且成年胡斐以“扬骨灰”的方式让他“入土为安”等情节也被许多网友吐槽。

诚然，小说改编剧以尊重原著精神为准则，并非一定要照搬原著剧情来拍。比如成年胡斐在对付风天南的情节中，从钟阿四儿子被剖腹，到村民最后觉悟围攻恶霸凤南天，这两处情节的设置使人联想到姜文在《让子弹飞》里玩的桥段，虽有“拾人牙慧”之嫌，但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改编方式。

选角有争议，戏骨来作底

前几集中，演员表现最为亮眼的当属刘雪华饰演的商老太，在未撕破脸时与众宾客和和气气，有气场有手段，在对朝廷那帮拿钱不办事之人失去信心之后，她决绝的眼神和启用铁厅烈火复仇的手段令人不寒而栗。在寥寥几场戏里，老戏骨刘雪华呈现出了一个复仇不得的老妇人从满心期待到绝望癫狂的状态。

吕良伟饰演的马行空也十分稳。尽管他在1985年TVB版《雪山飞狐》中塑造过经典的胡斐、胡一刀形象，如今年老只能饰演配角，但吕良伟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颇有大侠风范。今年他也在网络电影《雪山飞狐》中饰演了恶人陶百岁。

作为《飞狐外传》中有名的恶霸凤天南，在演员黑子的精彩演绎下，老辣中自带狡黠，狠绝中略带滑稽的形象也是颇能镇得住场的。一众戏骨作配，稳住了《飞狐外传》的表演基底。而主角团却成了争议的焦点。

“秦俊杰演胡斐倒还好，但粘上胡子扮胡一刀还是稚嫩了点”“林雨申全程凹造型，一张‘破碎感’的脸让人出戏”……

尽管《飞狐外传》的选角没有被“流量演员”所支配，但两位男主角还是遭受到了一些质疑。正如有网友指出，秦俊杰饰演的胡斐有几分搞笑特质，在与袁紫衣追逐和同行的几场戏里表现得有些太“飘”，两人的感情戏份来得有些突兀，而这种青春化、喜剧化的改编与《飞狐外传》整体苦大仇深、压抑黑暗的调性不符。

而很多网友更是评价，林雨申应该跟何润东互换角色。的确，原著中对于苗人凤和田归农二人的描述是，苗人凤顶天立地、不苟言笑，木讷但武功极高；田归农英俊潇洒、阴险狠辣，相比之下，喜欢耍帅的林雨申确实更适合演田归农，而形象较为粗犷豪气的何润东更适合饰演苗人凤。

我们认为，尽管相比于经典的选角搭配：吕良伟搭谢贤、黄日华搭陈锦鸿而言，秦俊杰搭林雨申并不算特别贴切，与原著中的设定也有偏差，但整体而言，目前尚无违和之感。女演员这边，黄梦莹饰演的南兰漂亮娇弱，梁洁饰演的袁紫衣活泼欢脱，也还算贴合。

此外，与近几年兴起的古装仙侠，披着武侠剧外衣谈恋爱的古偶剧不同，金庸武侠剧因其构建的武侠江湖多涉及复仇成长、家国情怀、历史进程等背景和元素，如若加入过多的感情戏份，必会伤其“英雄气概，武林情怀”。故而，目前来看，《飞狐外传》中所涉及到的情感戏份尚算恰当，希望后续能够保持。

武侠复兴，任重道远

正如导演乔磊此前曾向骨朵表示，今年从《目中无人》到《雪山飞狐之塞北宝藏》，有几部武侠网络电影被大众关注到，引起了一些观影热潮，但一两部精良制作还远谈不上武侠复兴。

《飞狐外传》也一样，此番该剧能够在初播10集的基础上引起一些正向的反响，的确是主创团队用心之作，但限于武侠影视大环境之式微，传统武侠创新艰难等原因，无论是网络电影、院线电影，还是电视剧、网剧、动漫等各个领域，武侠作品的市场空间已大不如前了。

骨朵数据显示，《飞狐外传》开播首日，仅以51.1的热度值排在骨朵网剧热度榜单的第15名，次日上升至榜单第7名后一直维持7名左右的水平。去年上线的《天龙八部》更是因为口碑太差而处在“无人问津”的境地。今年上半年播出的《说英雄谁是英雄》也在口碑上引起了较大争议。

但据相关媒体统计，算上待播、已开机、在筹备的项目，目前市面上数得上名目的武侠剧数量在20部左右，似乎在项目启动方和创作者眼中，武侠剧的市场依然很广阔。一位业内人士告诉骨朵，这是因为这些项目都是建立在“武侠+”概念之上的，武侠+悬疑、武侠+甜宠、武侠+喜剧、武侠+玄幻等多重类型融合的趋势，也让武侠剧正以另一种样式存活于市场。

“但形式上花样越多，反而会在内容上、在主题上有诸多漏洞和魔改之处。”在这位业内人士看来，“侠以武犯禁”的武侠世界核心理念，在今天的社会语境下，已然不能适用了，但武侠世界中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为国为民的侠义精神永不过时。

“如今武侠剧想要复兴，除了在形式上杂糅多种类型元素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创新武侠剧的核心理念，如可以将传统武侠剧中的复仇故事主线改为寻找家国身份认同、实现自我人格的完善等方面，也可以将武侠世界里的人物心理细致地描绘出来，如王家卫导演的《东邪西毒》就是借用了武侠的壳，而将笔墨放在英雄人物的内在情感上。”

无论是形式上类型杂糅，还是核心理念上的创新，武侠剧在如今市场环境下的复兴，仍然有许多的路要走。《飞狐外传》只是走了很小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