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吕克】又到一年春节档。7部新片中，只有一部传统喜剧——由苏伦执导，雷佳音、张小斐主演的《交换人生》。在竞争激烈的节日档期，喜剧片能否杀出重围，再度上演《你好，李焕英》式的“黑马”奇迹？在如今喜剧电影整体式微的大环境下，这成为喜剧人和整个电影市场的思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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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人生》是不是“黑马”

今年春节档已于14日开启预售，截至15日晚10时，整体预售票房突破9800万元人民币。相比于《无名》《满江红》《流浪地球2》2000多万元的预售票房，《交换人生》的预售票房突破1000万元，在已开售的6部新片中暂列第四，整体并不算亮眼。不过在社交平台上，《交换人生》颇有人气，雷佳音、张小斐等主演在小年夜联袂奉上的歌曲联唱，尤其适合中国年的团圆气氛。该片延续苏伦上一部作品《超时空同居》中的设定，讲述雷佳音饰演的中年大叔与张宥浩饰演的少年突然交换人生，由此开启一场与女友、家人之间的奇“换”之旅。

其实这种身份互换的经典喜剧手法并不新鲜，但依然十分抢眼，沙溢、刘敏涛等饰演的配角身上也满是笑料，很容易捕获希望在过年时“笑一笑”的普通观众。联想到2021年春节档，由张小斐主演的喜剧《你好，李焕英》同样是在不被市场看好的情况下后来居上，一举夺得档期票房冠军，最终以54亿元票房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的现象级作品，今年春节档的这部《交换人生》，也被认为有望成为“黑马”。

有舆论看好《交换人生》的理由，除了中国观众在节假日对喜剧的传统需求，还因近期一直没有优秀的纯喜剧类作品，这一古老的电影类型反而成为“稀缺货”，由此也积攒了人们的期待值。不过，《交换人生》在今年春节档面临其他新片挑战，特别是有喜剧元素混搭其他类型的“喜剧+”，如喜剧+古装悬疑题材的《满江红》，喜剧+动画IP系列的《熊出没·伴我“熊芯”》。

喜剧要靠混搭？

回顾2022年中国电影市场，喜剧片在总体数量上并不多，最成功的两部是开心麻花团队的《独行月球》和《这个杀手不太冷静》，位列年度票房榜第二三名。《独行月球》系科幻混搭喜剧，是开心麻花在类型上的探索和创新，其内核是“硬科幻”，并靠沈腾、黄才伦等人的表演融入喜剧元素。而翻拍自日本喜剧大师三谷幸喜原作《魔幻时刻》的《这个杀手不太冷静》，则从结构到表演都属于传统的喜剧设定，开心麻花进行部分本土化改编，得以在去年春节档脱颖而出，把同样具有喜剧元素的《四海》甩在身后。

如今喜剧在创新上越来越难，这让许多电影创作者苦恼，连韩寒这样曾打造《乘风破浪》《飞驰人生》的新锐导演，在《四海》上都“翻了车”。此外，像《外太空的莫扎特》《哥，你好》《李茂换太子》等具有喜剧元素的影片，其口碑和票房都不尽如人意，唯有朱一龙的《人生大事》独辟蹊径，在悲剧中巧妙融入喜剧元素，最终靠三代人的温情打动观众。近两年获得不错反响的喜剧还有2021年春节档的《人潮汹涌》，该片翻拍自日本喜剧经典《盗钥匙的方法》，并根据中国人的口味和过年氛围改成大团圆结局。当年圣诞档上映的《爱情神话》，则是一部专属于中国都市观众的惊喜之作，全沪语对白以及徐峥、马伊琍、周野芒等人的精彩表演，让人们看到此类贴近生活的喜剧小品仍具有强大生命力，这样的创作能力和方向也正是当下中国影坛亟需的。

“幽默是最难翻译的”

事实上，放眼整个世界影坛，“传统喜剧正在消失”都是令人遗憾的现象。北美2022年票房前十没有一部喜剧电影，仅《小黄人2》算是具有喜剧元素的动画片；2021年的前十中，也只有排名第10的《失控玩家》是带有喜剧表演的奇幻片，其余大都是主打特效的超级英雄片或科幻片。

美国“bigthink”网站近日分析好莱坞喜剧越来越少的原因：“电影制作方越来越国际化，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需要那种全球通吃的类型；而那些传统喜剧往往植根于特定文化，本土表现不错，海外市场则反响不佳。所以，这些创作者要么改行，要么在其他类型中添加喜剧元素，譬如之前专攻喜剧的导演托德·菲利普斯（代表作《宿醉》）就去拍了主题更为严肃的《小丑》。”美国VOX网站认为，进入全球化流媒体时代后，传统喜剧越来越难在电影院中卖座，去年好莱坞数得上的喜剧只有桑德拉·布洛克和查宁·塔图姆主演的《迷失之城》，“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幽默是最难翻译的’，片方宁愿去制作那些更加容易跨国界、跨语言理解的动作片”。就连以本土喜剧见长的法国，去年也没能诞生《欢迎来到北方》《岳父岳母真难当》这样的国民喜剧，不得不把票房TOP10全部拱手让给好莱坞电影。

毋庸否认的是，喜剧影视作品在全球范围内依然有市场需求。面对这份不容易完成的考卷，今年国内春节档的《交换人生》或许是个新机会。从目前公布的各种预告片和物料中，尚未定档的《人生路不熟》《刺猬》《保你平安》《热烈》《学爸》等国产新片或许会带来惊喜。